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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章 会于长河[1/3页]

  苍鹰振翅在高穹,像一片飘叶,坠落在云海里。

  云絮般的绵羊群,在碧海中遨游。

  草原上最显耀的至高王庭里,某一座金色的王帐中。

  修为不俗的侍卫掀开帐帘,一员将领走入此间,单膝跪地:

  “殿下,赵汝成已经离开草原,他的金印铁书,都悬在梁下。”

  帐中的赫连云云,正坐在镜前,两名女官围着她,正在为她梳妆。

  她那双天青色的眸子,在镜中映出来,并未显现什么情绪。

  虽然这个消息如此突然。

  虽然她正在为赵汝成的下一步跃升做铺垫,帮他创造机会,腾挪位置……虽然她已经在筹备定亲的事情。

  但此刻她是平静的:

  “有趣。辞官挂印么?”

  描眉的女官不言语,梳发的女官似不闻。

  半跪的将领低着头。

  赫连云云轻笑道:

  “这是效彷他在齐国的那位好兄长啊。”

  “但姜望为齐国夺黄河首魁,于星月原压服景国天骄,在南夏打穿一方战场,又镇祸水收民心,舍身奋死不计其数,在妖界在迷界都有不俗表现。齐国得到了远超于投注的回报……”梳发的女官有些不忿:

  “赵汝成为牧国所做的,可没有他在牧国得到的多。”

  “这就叫兄弟情深!”赫连云云如是点评。

  半跪的将领继续禀道:

  “房间里留了一封信,应该是留给殿下的。”

  他将信封双手捧出。

  但天青的颜色将这信封晕染,又在下一刻,如一面镜子被点碎。信的碎片散落在空中,竟然浸入空间里,再无痕迹。

  赫连云云的语气轻描澹写:

  “人都走了,看什么信?”

  帐内一时肃然。

  片刻之后,那半跪的将领又请示道:

  “此事……如何处理?”

  “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,以国家利益为要。”赫连云云澹声道:

  “他既离我而去,你们便不必再顾忌我。”

  半跪的将领道:

  “家产抄没,金册除名,上苍羽通缉名录……罪同叛国。”

  牧国曾经给予赵汝成的庇护,现在要全部收回来。

  赫连云云没有说话。只是摆了摆手。

  于是将领起身,慢慢地退将出去。

  那有着天穹般色彩的帐帘就此垂落了,随之关上了一扇心门。

  ……

  ……

  巨大的石门在推开时,有一种低沉的嗡响。

  仿佛在这个压抑的世界里,那些不堪其负的低吟。

  甚至不能够呐喊。人们面对痛楚的呐喊,有时候会被视为软弱。

  这里是楚国。

  这里是珞山。

  这里是山海炼狱。

  塔楼上的疤脸汉子,垂下那过分压抑的眼睛,看到发如枯草、斜负长枪的祝唯我,从山谷之中走出。

  武服难言干净,血污依然垢面。

  那些曾被描述的风采,与此人似无半点相干。

  疤脸汉子的声音,就像是石屑从岩石上剥落下来,有一种很浓重的、粗粝的死气:

  “走了?”

  祝唯我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,除了修炼别无其它。

  当然熟悉这个镇山的守门者。

  但也仅止于眼熟。

  往日他们从无对话。

  现在听到这个问题,也只道了声:

  “啊,走了。”

  疤脸的守山者没有再说话,坐在高高的塔楼上,望着远方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  而祝唯我就这样往前走,沉默坚韧的、在珞山蜿蜒的山道上,走成一个孤独的黑点。

  ……

  ……

  稀稀落落的黑点,流动在河岸。

  排成一条竖线,恰与长河平行。

  这一天长河无波澜,走在岸边的人,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轻了。

  “我说,头儿。”午官王艰涩的声音,回响在他的兜帽里:

  “您不是说这次任务至关重要么?为什么只有我们几个来?”

  尹观肩披长发,迎风而行:m.bīQikμ.ИěΤ

  “其他人来没有意义。”

  除了他之外,同行的每一个都戴着面具,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人。

  面具上的白骨之门里,分别绘写着,

  “楚江”、

  “午官”、

  “宋帝”、

  “平等”。

  不难发现,今日同行的阎罗,都是神临战力。

  午官王不由得问道:

  “卞城王呢?”

  尹观笑了笑:

  “你很想念他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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